馨香的见证在非洲迦纳

馨香的见证—-已过二十世纪以来,千千万万宝贵的性命、心爱的奇珍、崇高的地位以及灿烂的前途,都曾『枉费』在主身上,祂是全然可爱,配得他们献上一切。他们浇在主身上的,不是枉费,乃是馨香的见证。

水圳将赴海外开展,已是箭在弦上,不得不发之势了。我除了忙学校要赶的论文,要教的课,要改的作业之外,为了配合弟兄,也为房子、车子、孩子的事忙得不可开交。

然而,非洲迦纳对我而言,毕竟还是那么陌生。去年底在迦纳殉道的傅仲光弟兄的姊妹傅黄宝辉,听说已回台南,想找她询问迦纳方面的情形,问问她过来人的经历,却又于心不忍,深怕让她再提伤心事。可是眼看水圳就要动身了,即使问到曾到迦纳召会访问的弟兄姊妹,他们所知的还是有限。于是试着连络曾在迦纳开展四年的宝辉姊妹。没想到她很乐意与我交通,约见面地点时,她竟然说她认得我。原来八、九年前,我曾带大叶的学生到成大访问相调,那时,她还住成大姊妹之家呢!好年轻!

见到宝辉姊妹时,她笑得很甜美,带着一个快满三岁的小男孩。所幸我有预备,带着小汽车玩具和棒棒糖,小朋友傅星亮很快就跟我打成一片了。我们坐下来交通,一交通就将近五个小时,听她娓娓道来,似乎同游了一趟迦纳,也闻到了香膏的芬芳。

一开始,她就坦承对海外开展起初是没负担的,只因她弟兄执意要去,她只好跟着去。这一说,把我的心就说开了,我不也如此。要开展,我每学期接触的学生都开展不完了,还需要去非洲跟黑人比手划脚吗?还不就是一个做妻子的立场,扶持自己的丈夫罢了!

听宝辉姊妹讲了那里的情形,纔知道迦纳比我想象的还要落后,那里的人又穷又脏又懒,又没文化,实在要很有心理准备,求主先用爱充满我们。她刚到那里时,祷告聚会就坐在一个全身黑得不得了的姊妹身旁,她真是难以开口祷告,只能坐在那里频频从深处说阿们。

那里热得不得了,她有四年没穿长袖的衣服了,晚上若没开冷气,不容易入睡,蚊子也是奇多无比,她建议我们多带几顶特制的大型蚊帐去,而且去那里的弟兄姊妹每个人,不论大人小孩都得过疟疾。她说,这是免不了的。(哦!疟疾,这是甚么病症,听得我直打哆嗦!)我去那里能作甚么?总不能像坐监牢一样吧?或许可以作儿童排。她很阿们,但预告说,那里的小朋友可都是满脸鼻涕、泥巴的哟!再说到水电,总要心里预知常因电力不稳定而烧坏电器,有时也会停水。
(我是不是该问问长辈,台湾三、四十年代的生活方式呀!)

迦纳的交通状况很乱吗?傅弟兄怎么会出车祸呢?原来傅弟兄常为推广书报或看望圣徒,往返于迦纳和奈及利亚,而且一趟就去一两周。傅弟兄就是在奈及利亚返回迦纳的国道高速公路上,被主接去的。原来有一辆大车,为了闪高速公路路上一个大坑洞,(高速公路上竟然有大坑?这个国家真的是太穷了!)急驶中闪向傅弟兄开的车,傅弟兄为了躲避突然撞过来的大车,高速中赶紧再闪到路边,结果闪坑洞的大车若无其事的扬长而去,傅弟兄却因翻车被弹出车外,同车的两位弟兄也受伤不轻。幸而傅弟兄车后跟着的是一位奈及利亚军官开的车,迅速将三位弟兄送医急救,但傅弟兄伤势太重,转院时即告不治。宝辉姊妹没见到傅弟兄最后一面,有许多预备要告诉弟兄的事也来不及说。

在迦纳的安息聚会中,同车受伤的弟兄沉痛的作见证,说傅弟兄是代替多人死的,因为大车撞过来时,若不是傅弟兄迅速地将车头转向,恐怕死伤更多。迦纳弟兄姊妹因傅弟兄的殉道深受感动,原本不冷不热的光景,因此有了复兴的繁茂。余洁麟弟兄对宝辉姊妹说:『我们以为福音是活的人用言语传讲,其实,福音有时也用「死」来传。』傅弟兄对迦纳很有负担,对非洲的弟兄姊妹更是满了负担的爱,如今他用「死」继续向非洲的弟兄姊妹分赐基督,他们也深受他「死」的激励,真是求仁得仁,得其所哉!

宝辉姊妹早就得知我们这个家即将前往迦纳了,原来到目前为此,在非洲开展的三个家,都是从台南召会出去的,所以在台南傅弟兄追思聚会中,弟兄们都慷慨宣告:虽然傅弟兄被主接去了,但台南还要继续派人出去,前往非洲开展!所以水圳报非洲迦纳开展一事,台南弟兄们都知道!原来全台南召会,对海外开展的情形都很关心,对非洲的开展更有负担。

傅弟兄走半年了,留下孤儿寡母,怎么安排呢?在宝辉的陈述中,两个女人泪光对照。她一直感谢主的眷怜,我则受感于属天荣美的图画。前不久华航班机失事,罹难者至少都有一、两千万的赔偿金;傅弟兄为主殉道,除了有荣耀的冠冕,还有迦纳召会的复兴、全球圣徒的记念,和召会对他姊妹、小孩无微不至的照顾。宝辉姊妹说,她原想不要累着召会,想独立工作扶养孩子,但弟兄们人性顾惜的考虑,希望她继续服事,事务全时间作文字工作(她是中文系毕业的),她说,真的是这个服事托着她,让她常接触主的话,常得供应,而且她所在的区(包含嘉师),也有许多单亲家庭的姊妹、师母们,她们或因离婚,或因丧偶,但都因着单纯仰望倚靠主,不但独立带大孩子们,而且甜美、喜乐、欢畅,没有苦味,成了她的激励和榜样。

有时候,她也会问主,为甚么让她三十二岁就没了丈夫?为甚么她弟兄纔三十二岁,就被主接去了?留下她和稚子怎么办?没想到主那么爱她,竟告诉她说:「仲光弟兄是我的,不是妳的。基督纔是妳的真丈夫。」如今她娘家未信主的父母还不能接受这事实,虽然在追思聚会中感受到仲光弟兄为主殉道很荣耀,但仍不敢让亲友知道,为此,我们的姊妹所能得到的安慰,就只有神家里的亲人和主自己了。

今年台南也有一个家报名海外开展,审核通过时,全召会都很兴奋,原来他们都将这个家的报名视作全召会的大事,因此这个家在弟兄先前往俄国的半年中,召会也为他的妻小有妥善的安排,不论是住处、家具,要预备的东西和属灵的情形,弟兄姊妹们都一起张罗、关心。这半年,宝辉姊妹即将与这个开展的家眷同住,彼此有个照应。这样甜美的安排,不仅让先行的弟兄无后顾之忧,满得召会扶持与供应的姊妹,心里也更妥贴、踏实。因为前往俄国开展,不是他们的家务事,乃是全召会的事,是主的事。

海外开展的负担,在大专服事上也可见一斑。成大入住弟兄姊妹之家的学生有五、六十人,他们都觉得身受高等教育,受完善的成全和栽培,是世界不配得的,所以他们个个都有海外开展的雄心大志,毕业后要参加全时间训练,也是为了这一个目标。莫怪乎有一个服事学生区的在职夫妇,两人都在大专任教(姊妹在昆山,弟兄在大叶),也被这个负担和异象抓住了,正积极寻求主的带领,想两人一起辞职,连袂参加训练,以共赴海外开展哪!尤其台南现在主体服事大专的全时间者,正是赴俄开展了八年的成大学长,在此异象与心志上的传承,更见豪迈而馨香的家风,进而全召会对海外开展的眼界和心胸也被扩大。

已往,我对海外开展的行动,只觉得是自己「错过」了时机。因为一九八六年的全时间呼召(在台北的FTTT)时,我刚大学毕业,所以生逢其时,恭逢盛会。呼召海外开展时,我在读研究所,前些年认识的兄姊,都是在刚结婚或小孩还是baby的时候出去,几年后,小孩到就学年龄了,就回台湾来。没想到我的弟兄就在孩子要上小学的时候报名要出去。主的带领,真难测度!

离开台南时,看着宝辉姊妹高佻的身影,和趴在她肩上睡着的幼子,我的眼眶一直是湿的,她所需的不是人的同情、怜悯,乃是我们在爱里的代祷和那灵全备的供应。我告诉水圳,这一趟交通,我知道去海外开展要准备的东西了,若没有预备去「死」的心,这一步还真跨不出去。

原本我看水圳不太老练,担心他出去会不知如何开展,但在这些「先锋」身上看到的特质,是「单纯、绝对、不怕死」!而我,甚么也没有,没钱、没胆、没本事,每一步都有犹疑,每一步都有恐惧,只因弟兄觉得被呼召,我就需要否认己。在此,实在需要弟兄姊妹的扶持和代祷呀!(五区 陈欧秀慧)